2009年中国城市居民财富“亚健康”报告发布,该报告显示,国内许多居民的个人及家庭财务存在“亚健康”现象,三成家庭负债高达40%。其中33%属于“月光族”;逾46%的人消费比例高于收入的60%;七成居民属于收入单一群体;还有接近30%的受访者家庭负债比率高于40%。
“月光族”、“卡奴”、“房奴”,这些新新人类,一般被大众文化解读为流行消费一族。现在看来,这种“寅吃卯粮”的后果很严重,造成了城市居民财富的“亚健康”。长此以往,如果说城市居民总是在为“催款单”而打工,恐怕会偏离了幸福生活的轨道。债务产生,总是有不确定和不安全如影随形。
这种居民财富的“亚健康”,不难看出美式消费“病毒”传染的影子。借债度日、刷卡消费、用别人(明天)的钱圆自己(今天)的梦等等。就在金融危机前,中国的主流经济学家,房地产商、各大金融机构,还在不遗余力地推销美国的这种消费方式,并将这种消费方式锁定青年一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各大银行不断地发行各种允许透支的信用卡,房地产商和银行过度推出购房购车信贷。如果说是仅仅接轨西方主流的社会生活方式倒还罢了,关键是在这些消费方式背后,介入了各方利益群体趁势搅起的市场泡沫。资本、房市两个投机市场的虹吸效应,制造出了大量被套牢的“房奴”和“股奴”。
无节制的美式消费文化在美国本土尚有相当的理性基础。国力强大、文化繁荣,而且由国家主导。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和消费文化的载体,中国人应该尊重美国人的选择。但是,不加选择的拿来主义就是问题。而追赶无节制的美式消费时髦则是大错特错。所以,美式消费文化在华的传染和蔓延,罪过并不在美国,而在于中国自上而下都没有建构过滤美式消费的防火墙和杀毒软件。
以现实为例,自1990年代风行起来的这种美式消费方式,因为金融危机而在美国不再风行。美国商务部指出:“以前是10%的消费主力消费90%的商品,但现在这10%的主力也不存在了。”美国人开始不断减少购买各种商品:汽车、玩具、下载音乐,以及面包和牛奶之外的所有“非必需品”。美国人也变得节俭,开始知道储蓄的重要性(今年1-5月份个人储蓄率达到6.9%,是15年来的新高)。
美国人浪子回头,且有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支撑。这种寅吃卯粮的消费不过是破灭了其理想的“主义”,变成了需要亟需解决的现实“问题”。中国呢?房市和股市上被套牢的“奴”们依然看不到解套的希望,而且,房市股市泡沫亦有风云再起的危险迹象。找不到工作的青年精英(大学生)和返乡的打工者们叠加起来超过千万。经济高速增长的“黄金时代”让他们不知不觉地成为美式消费文化的“带菌”者。托底的社会保障制度对这他们而言显得辽远而又玄幻。这部分群体比起“月光族”、“刷卡族”和“房奴”们更为可怕,因为他们是“啃老族”。
经过金融危机的考验和洗礼,国人往往有种盲目的乐观。认为中国有着将近50%的高储蓄率,还有海量的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似乎中国可以抒发睥睨欧美列强的豪气。殊不知,这些高储蓄,80%为0.7%的大富之家所拥有,而居民财富亚健康、负债度日的却是庸常大众。而那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分不得用不得,成了救赎美式消费主义的绝佳丹药。
祖先留给我们的节俭基因,传统赋以我们的自给自足,却成了我们疗伤的土药秘方。只是,这“祖传秘方”能不能将深入骨髓的不健康的消费主义沉疴清除殆尽,改善居民财富的“亚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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