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产业化,转眼走过10年。大学城,就是这场“产业化运动”中最为典型的产品。而随着上海财经大学独立学院因经营不善而停办,全国首座大学城10年负债逾20亿等新闻的相继爆出,我们可以清楚的预见:经过十年大跃进后,中国教育如今已经进入了收缩期,而曾经轰轰烈烈的大学城也成为了这场“产业化运动”最为可怜的牺牲品。
其实,“大学城”作为一种高等教育现象,在英美等一些高等教育发达的国家颇为常见。事实上,大学城也确实是率先在英美等一些高等教育发达的国家出现。在国外,著名的大学城有英国的牛津大 学城、剑桥大学城,美国的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大学城,日本的筑波大学城等。这些大学城很多是历史自然形成的,它们一方面吸引各国各地的学者和学生,另一方面又因为没有围墙,与所在地区的发展互相融合,成为大学、居民、企业混合的城镇。
而在我国,过去的十年中,中国大学城遍地开花的最重要动力却是扩招——贷款——再扩招,这同时也是中国教育产业化运转的有效链条。从2000年8月,中国首个大学城—廊坊东方大学城拉开序幕开始,上海松江、北京昌平等大学城相继拔地而起,据不完全统计,全国规划建设的大学城达50多座,涉及21个省市。在这个过程中,大学负债,已不是新闻。民间保守估计,中国大学目前债务约为2500亿;而稍微冒进一点——如果算得上的话——则是在4000亿到5000亿元之间。然而,面对若隐若现的危机,高校是否有还账能力,又到底有多大的还账能力呢?
十年前,大学城是一门中国特色的时髦生意,在地方政府经营城市的思路下成为拉动城市经济的“新项目”;十年后,疯狂建设的“产业”需求曲线掉头直下,至今三年里高考生已减少100万,大学城的“烂尾楼”已成为地方政府的烫手山芋。
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曾经轰轰烈烈的大学城,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困境?在教育界一直存在争议的大学城发展模式,能否一路走好?与国外著名的大学城相比,中国的大学城建设是集中了教育还是禁锢了教育呢?而真正的考验是,有形之手与无形之手依然搅在一起的高校“产业”里,竞争的失败者们能否退出?谁来为他们的巨额债务埋单?在轰然倒塌的“大学城”背后,中式“教育产业化”又有哪些诟病?
民国时期的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曾说,“大学者,非大楼之谓,大师之谓也”。人才而不是校舍,才是学校的灵魂所在。无论以何种形式办学,教育的思路也应始终回到“育人”之上。大学城不应该是一座像城一样的大学,而应该是一座充满大学氛围的城,明确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本刊编辑部策划组稿
【欢迎转载 请注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