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相关资料报道,深圳举办全国首届农民工诗歌大赛,面向全国征稿,分“农民工写”、“写农民工”两种形式。“农民工写”,身份限制为农民工,但题材是没有限制的;“写农民工”,题材限制为与农民工有关的,但创作者的身份是没有限制的。
从这个报道可以看出,“农民工诗歌”并非真正局限于农民工群体。“农民工写”,无话可说,既符合活动的主题,也是农民工所创作。不过让农民工写诗歌,听起来有些新鲜而已。可能没有真正做过农民工的人,并不会设身处地为农民工所想。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试问农民工看过多少诗歌?全国农民工中有几成比例的人写过诗歌?大多数农民工都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就连数阿拉伯数字也是一个问题。即便有的人有些知识,但是看过诗歌和了解诗歌的又有多少呢?据我所知,农民工群体中大多数人都奔波在工地和食堂之间,连报纸都看不到,更不要说什么诗歌了。让一个不懂诗歌的群体来写诗歌,无疑是人为的制造一个奇迹。
更让人质疑的是另一种形式“写农民工”。只要是关于农民工题材的,创作者身份并没有限制。大概这样,有很多活跃在诗坛中的份子又摇身一变开始写“农民工诗歌”了。全国文学最高奖项“鲁迅文学奖”奖金为1万元,而“农民工诗歌”比赛特等奖的奖金高达2万元。据主办方有关负责人说:“为确保比赛的公平和公正,评选以艺术水平为首要准则,不会在‘农民工写’和‘写农民工’划分不同的奖项指标。”如此一来,恐怕获奖者大多是来自“写农民工”一类的社会高知识高层次的精英分子。一个几乎不懂诗歌的农民工群体和社会各界诗坛的高手同台竞赛,结果不言而喻。此次诗歌大赛的主角是农民工,而他们在这种文学比赛中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这该怎样评判,难道不是以“农民工”为名义一场看似合乎情理实则冠冕堂皇的炒作吗?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深圳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还特意向发改局申请,推出了前所未有的破格入户奖励,大奖赛中被评为三等奖(含三等奖)以上的获得者(共30人),符合深圳市招调工条件的,可破格免试招调入户深圳。可以说,最大的诱惑还是“入户深圳”。有的人为了获得城市户口,不惜一切的争取。何况是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更不能错过。但是我们想,为何一个城市的户口会让那么多人痴迷?很多城市都是农民工打造的,结果农民工还是沦为被城里人歧视的对象,他们住着城市最破的房子,穿着最脏的衣物,不讲究卫生,不懂得礼貌,无论是上公交车还是走在大街上,都会遭来城里人的冷眼。正如李长空的《论打工诗歌的现实特性、精神状态和未来走向》所说:从蛇皮口袋、身份证、外出务工证、暂住证、培训证、工卡、流水线,到押金条、租金条、工资白条、工资欠条,再到子女无人监管证明、转学证明、工伤证明、职业病证明……这些铭刻着打工诗人的苦难、迷惘、落魄、压抑、沉重、无奈和创痛。”这一切的一切,谁可洞见?
“农民工诗歌”大赛以高额奖金和“入户深圳”作为诱饵,将会在诗坛产生重大的影响,让我们试目以待吧。清代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无境界”,但愿书写“农民工诗歌”者,是真正的感受和体恤农民工生活的人,而不是根本不了解农民工生活只会用笔描绘和修饰生活的人。让农民工生活的真和情唤起社会的关注和关爱,而不是以奖金为诱饵的一场简单的诗歌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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