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底,南苏丹总统基尔到访中国,与中国高层领导人会面。随后,中国向南苏丹提供了80亿美元的援助金,并强调南苏丹政府保障当地中国公司员工及财产的安全是中国政府继续鼓励企业赴南投资的重要前提。詹姆斯顿基金会《中国简报》特约撰稿人丹尼尔·胡伯特(Daniel Houpt)认为,随着中国海外公民在非洲面临越来越多的安全威胁,中国政府对安全保障的要求已经成为中国与非洲国家交往中的普遍强调的一点,中国政府需要证明其保障海外公民安全的能力。
胡伯特指出,中国政府应对海外公民安全问题的一个默认策略便是推进与非洲当地武装的关系,同时培训、提高中国公民的安全意识。但是近来逐渐增多的绑架事件证明,仅靠这些措施是不够的。
如果要依靠自身能力应对海外绑架事件,中国主要有两种选择:依靠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或雇佣私人安保公司。但是,胡伯特认为这两种选择都无法实现,因为中国必须有能力并有意愿在海外使用武力。中国的特种部队无法及时深入他国领土应对突发事件,而私人安保公司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意愿去国外执行任务。因此,目前中国只能依靠外交和经济手段让当地武装进一步承诺对中国公民的保护。
中国特种部队
中国特种部队成立于上世纪80年代,是中国军队中最年轻的兵种之一。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其能力令人咂舌,在国际竞赛中遥遥领先,超过了西方国家的特种部队。中国特种部队接受各种海上援救技能的培训,包括移动标靶射击、远程围堵与攻击、弹幕射击、单人艇射击、伪装作战等等。这些都是应对海盗绑架船员时的重要技能。
胡伯特认为这种训练重点说明中国的特种兵训练主要是为海上营救做准备。中国特种部队的训练计划以及在亚丁湾的任务执行说明其至少在海上有能力也有意愿执行营救任务。但是,其主要局限就在于似乎中国特种部队没有表现出要在海外执行陆上营救的意愿。当然,护航特遣部队并没有陆上作战所需的装备,例如没有装备空中武装及足够的人力,也无法深入大陆腹地。更重要的是,进入他国境内执行军事行动所带来的国际、国内政治影响也足以让中国领导人对陆上作战望而却步。因此,从目前看来,利用特种部队在海外营救陆上人质还不是一个现实的选择。
私人安保公司
大多数中国公司在非洲都依靠当地安保,然而现在看来这些当地安保力量并不能胜任应对突发事件的任务。因此,雇佣中国安保承包商便作为一种解决之策被放到了桌面上来讨论。安保人员距离中国雇员最近,一旦发生绑架事件,他们应当能够快速做出反应。但是,胡伯特认为,中国私人安保公司前往海外执行任务的能力和意愿都不足,而且还面临着一系列的阻碍。
首先,目前还没有哪家中国安保公司有过丰富的海外经验。北京安保服务总公司海外事务部的负责人曾说过,中国安保人员的能力远远达不到美国私人军事、安全顾问公司黑水国际那样的水平。中国政协外事委员会副主任韩方明曾建议建立中国的“黑水”,但有反对者指出这可能会与国际法相冲突,并坚持安全保障应是政府与政府之间的事务。
此外,中国已经签署了规定武装冲突期间各国关于私营军事和安保服务公司营业的相关国际法律义务和良好惯例的《蒙特勒文件》。该文件要求,雇佣安保承包商的国家应对安保承包商的错误行为负责,这也是北京需要考虑的政治风险。
其他阻碍因素
国际法的约束以及对国家主权的潜在威胁也是中国不在其他国家境内使用武力解决人质事件的原因。胡伯特指出了更重要的一点,即中国非常不愿意卷入与其外交政策直接冲突的事件。如果中国选择独立处理海外人质事件,那么就有可能与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这几项中国外交基本原则相冲突。
胡伯特认为,虽然中国目前还没有条件依靠国内军事和安全力量解决海外人质事件,但从长远来看,这还是解决问题最根本的手段。作为一种临时的手段,中国政府及其海外公司也可以雇佣当地更有能力、有经验的安保承包商。很难预测中国要花多长时间克服上述阻碍,但如果人质事件继续增加,中国解决这些问题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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