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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月刊》:越南的生存谋略

banyuesudi 2012-07-04 11:34:07 总第126期 放大 缩小

 

越南正努力地想要跻身发达国家行列,这不仅是为了光宗耀祖,更是为了抗衡中国保持独立。自古以来河内就是一个充满政治斗争的城市,这是作为一个拥有漫长海岸线、丰富海洋资源和众多海上要道的国家想要发展成一个中等强国所付出的代价。《大西洋月刊》的特约记者罗伯特·卡普兰(Robert D. Kaplan)在越访问期间发现,越南不仅迫切希望发展经济,更亟待寻找与中国的共处之道。在这种心态下,越南愈发希望获得美国这个昔日对手的帮助。

因此,美国应转变过去对越南的看法——美越之间的越战已是一个遥远的记忆——尝试以越南人的眼光来看看世界。越南国民大会外事委员会副主席对卡普兰说,对越南来说,近代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年并非是北越推翻南越的1975年,而是越美邦交正常化、越南加入东盟并与欧盟签署框架性协议的1995年。“我们加入了世界舞台”,这位副主席如是说。虽然越南人并没有忘记越战给他们带来的苦果,但如今3/4的越南人出生于越战之后。此外,卡普兰认为,越南人对这场“抗美战争”并不那么敏感的另一个原因是,越南打赢了这场战争。

卡普兰在《大西洋月刊》上撰文说道,对于越南的过去而言,中国才是重点。越南官方历史非常强调对外抗战,而大多数的抗战都是针对中国的,越南人从小到大的教科书中都充斥着抗华英雄们的事迹。越南对中国的恐惧极其深刻,因为其无法逃离这个庞大北方邻国的势力范围。越南人深知地理环境决定了越中关系的性质:即使赢得过抗华战争,越南还是不得不对北京俯首称臣。这种心态对于美国这个在地理上类似岛国的国家来说是非常陌生的。

越南作为中华文化在南方的前哨而起家。自从在中国汉朝时期一度被并入中国后,越南与中国之间的纳贡关系就延续了近千年。越南历史上的李朝、陈朝和黎朝等朝代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其抵抗了来自中国的统治。在与南方的占婆和高棉交往后,越南南部地区更多地开始受到印度文化的影响,因此越南摆脱中国影响力的欲望愈发强烈。直至近代,上世纪70年代的中越战争使越南陷入了在柬埔寨的游击战中,这让越南的反华情绪更加高涨。

如今,虽然导致中越冲突的陆上边境问题已经解决,但许多亚洲国家的民族主义斗争开始转向海洋,也就是南海问题。越南近2000公里的海岸线构筑了南中国海的西侧界限,于是越南忽然发现自身正处在历史与地理舞台的中心。约有1/3的越南人口生活在海岸线附近,整个国家GDP的50%来自海洋产业。对于越南而言,南海问题不仅仅是领土争端:这里是国际海运的要道,对韩国和日本的能源需求至关重要,而且这里将是未来中国在亚洲抗衡美国的据点。

越南计划用2亿美元来翻修金兰湾——东南亚最好的深水港之一,这里曾在越南战争中充当美国的重要海空军基地。越南表示翻修的目的是为了让外国海军也能使用此港,其潜台词其实是希望通过与美国以及其在东南亚的军事部署建立联系,以此抗衡中国,这与美国最近的“亚洲轴心”战略正好不谋而合。

可是,越南永远也无法摆脱中国投入美国的怀抱。中国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国,没有中国,越南经济就无法运转。同时,越南官员也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中国就在身边而美国远在地球的另一端,因此越南不得不对中国忍气吞声。

苏联曾在1979年对越南撒手不管,因此越南人再也不会信任远方的大国了。摒除地理因素不谈,越南人打心眼里不信任美国,他们认为衰退中的美国只重视中东而忽视了崛起中的中国,更让他们担心的是也许美国会为了对华关系而出卖越南。

在意识形态上越南也无法与中国背道而驰。越共与中共正在进行一项相似的试验:把资本主义的富有嫁接到共产主义的统治中。但与此同时,越共领导人将继续通过资本主义的经济政策、普鲁士主义以及严格的政治统治来保持对华独立。虽然越南与中国在意识形态上相似,但中国仍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对手。

越南的命运及其避免听命于中国的能力,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在太平洋地区乃至全球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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