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泰国皇家海军舰艇编队首访广东湛江(CFP)
今年5月,随着中菲黄岩岛对峙进入第二个月,来自泰国和中国的数百名海军陆战队员在广东省举行了联合军事演习。新加坡东南亚研究所研究员伊恩·斯托雷(Ian J. Storey)最近在《中国简报》撰文指出,这两个事件凸显了东盟内部对华态度的分歧,一些东盟国家将中国视为严重的国家安全隐患,并认为只有寻求美国的帮助才能对抗中国,而另一些在中菲冲突中没有直接利益的东盟国家则仍然把发展对华经济、政治和安全关系视为要务。菲律宾是前者,而泰国是后者。中菲关系在恶化,而中泰关系则越来越紧密。
在东南亚国家中,泰国与中国的军事关系最为紧密。上世纪80年代,泰国是第一个以“友情价”进口中国武器的东盟国家。到2001年,泰国又成为第一个与中国开展年度防务安全磋商的东盟国家。在英拉·西那瓦当选泰国总理后,中泰军事关系更进了一步。
今年年初,英拉总理访华几周后,泰国国防部长素坤蓬·素旺那达与国防部常务秘书长、泰国皇家空军最高指挥官等军方高官访问了中国,这是15年来访华级别最高的泰国军事代表团。素坤蓬访华期间,中泰签订协议共同开发DTI-1G多管火箭发射系统。自2007年以来,中泰双方就一直在讨论国防工业合作的问题,该协议是两国在该领域的首个正式协议。此外,中方向泰方提供潜艇的议题又再次浮出水面。自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泰国皇家海军一直希望能够拥有潜艇技术,但泰国政府则以成本过高为由屡次否决。近年来,随着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和印度尼西亚等国陆续发展潜艇力量,泰国皇家海军的诉求也在加强。
素坤蓬建议泰国皇家海军人员前往青岛海军潜艇学院受训。可是,泰国受训人员则必须先学会中文,而且只有泰国购买中国潜艇,泰方受训人员所学的技能才能派上用场。不过在斯托雷看来,出于价格和质量的考虑,泰国很可能不会从中国购买潜艇。然而,泰国没有太多的选择,中国可以提出泰国无法拒绝的优惠条件来加强双方的军事联系。中国国防部长梁光烈就对素坤蓬说,中国愿意以“友情价”向泰国军方出售军事装备。
就未来中泰军事关系而言,双方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两国空军将举行联合军事演习。泰国军事代表团访华后,双方海军就举行了5月的“蓝色突击-2012”联合训练。这次演习主要针对反恐训练,372名中国海军陆战队员和126名泰国海军陆战队员参加了演习。
中泰军事关系发展如此顺利的原因之一是,冷战后该地区缺乏安全争议。更重要的是,中泰两国没有领土或领海争议。在过去20年中,泰国从未批评过中国在南海的行动,也没有在南海争端紧张期间支持过菲律宾或越南。泰国的战略是不采取偏向任何一方的强硬立场,既避免冒犯中国,也避免触怒东盟国家。
于是,英拉总理在访华期间提及南海争端的行为就让人颇为诧异了。英拉说,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泰国理解中国的担忧。虽然英拉没有详细阐述她的观点,但似乎她是偏向中国一边的。英拉的这番话更加说明东盟内部存在分歧——那些在南中国海有着巨大经济和战略利益的国家(文莱、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与那些没有太多利益的国家(缅甸、柬埔寨、老挝和泰国)在对华问题上有不同的态度。后者近年来与中国发展了紧密的政治、经济关系,他们不希望在南海问题上与北京唱反调、伤及对华关系。东盟内部这一越来越大的分歧导致东盟内部在南海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也无法采取共同行动。
不过,斯托雷也提醒道,泰国常被人诟病为“墙头草”。1954年起,泰国与美国结盟,泰国皇家空军与美国空军一起参与针对朝鲜半岛、越南和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但随着美国对泰国的重要性下降,泰美两国的军事协作慢慢停滞,政治经济关系也开始疏远。虽然美国现在仍是泰国的主要投资者,但泰国的对华贸易额已经大大超过了对美贸易额。华盛顿如今开始奉行“亚洲轴心”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如果美国想要对抗中泰日益紧密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关系,那么美国就必须加强与泰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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