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MH17航班在乌克兰坠毁的消息传出后，世界多国航空公司紧急宣布航班绕开乌克兰空域，避免“紧急情况”。
截至目前，中国民航机已经绕开乌克兰东部领空飞行。德国汉莎航空、法航、俄罗斯洲际航空、土耳其航空宣布，未来其所有航班均会避开乌克兰空域。
这让人想起年初的马航MH370失联事件，马来西亚总理确认飞机曾被人为改变航线。他们通过卫星数据得出两个飞机可能飞行的路径：哈萨克斯坦到土库曼斯坦一直延伸到泰国的区域，另一个是印尼到南印度洋的区域。
飞机往哪个方向飞？牵涉到地理、政治和经济等多方位因素，诸如马航MH370这种机上人临时修改飞行方向的情况，可谓鲜见。民航飞机飞行遵循相对固定的路线，此次马航MH17航班即在常用的商业航班路线上飞行。
有了航路，你不是想飞就飞
尽管飞机在空中飞行时不需要铺设公路、铁轨，但是很少有国家的民航班机可以任意飞行。各国民航主管当局决定本国空域内民航飞机飞行的路线，“空中航路”是指根据地面导航设施建立的供飞机作航线飞行之用的具有一定宽度的空域。该空域以连接各导航设施的直线为中心线，规定有上限和下限高度和宽度。
上面这句民航知识告诉我们，飞机在空中怎么飞，要看地面导航设施设置在哪里。只有民航管理当局批准并能够提供地面导航，才有条件开辟相应航路。
如果把航路比作国家投资建设的高速公路，那么航空公司开辟的航线——飞机飞行的路线，则类似于客运大巴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路线。
一望无际天空中有许许多多“安全通道”，规定了飞机飞行的高度、宽度、路线，偏离这条“安全通道”，飞机就有可能失联、迷航、甚至与高山等障碍物相撞。
有些时候，一条航线可以有多条航路供选择，机组在每次飞行前，都会拿到当天飞行所选择的最优航路。
比如国航北京飞欧洲的很多航线，就有不少备选航路，包括俄罗斯莫斯科以北圣彼得堡附近的北线，以及白俄罗斯乌克兰附近的南线。每天计算机会根据当天的风向等算出最少飞行时间的最优航路，而马航MH17当天执飞的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到马来西亚吉隆坡的航路，走的是南线。
这条航路是马航MH17多年来一直使用的航路，而且每天都有400多个商业航班（其中150个国际航班）穿越乌克兰东部地区。在空难发生的前两天，共有75个航班从MH17使用的这条航路上飞过，即使是在马航MH17被击落的同时，也至少有新加坡航空和印度航空的两个商业航班，在距其不到25公里的半径以内飞行。
M17航班失事后，马来西亚交通部长强调“MH17被击落前的飞行航路正常”。“就在事故发生前几个小时，还有多家航空公司的客机使用这条航线。”
飞机必须按照航路飞行，这是民航界的基本常识。如果飞行时偏离航路，则会引发各种猜测，如2014年7月台湾复兴航空GE222班机坠毁在澎湖马公机场外，调查机构发现飞机重飞是没有按照航路执行。据称，台湾民航管理机构的航路制定中，为飞机未能降落重飞也设计了相应路线，失事飞机没有遵循这一路线，成为了调查机构分析的重点。
谁来决定飞行路线
那么，飞机的航路是怎么确定的？除了安全因素外，取决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大小，当然军事因素也对航路影响深远。
从理论上来说，两点间直线连接的距离最短，因为地球接近球形，最近的路线也就是通过地球圆心形成的大圆航线。不过如果你看过一些国内航班的航线图，就会发现很多飞机并不是沿直线飞行的。
一项重要的原因正如上文提到，地面导航装置一般建设在城市附近，飞机会尽量沿着地面城市的连线飞行。而且，管理航路的部门，比如在中国由空军主导，会设置许多不能飞经的禁飞区，这也是飞机要绕道走的一大原因。
今年1月26日，央视报道了春运期间空军暂停训练，开放122条临时航路提供给民航航班使用。其中一个原因是春运期间，每天有2万多架次飞机在空中飞行，航班流量比平时增加1/5。
当然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是，平时有些时候的航班延误，也跟空军要使用民航所经航路有关。
中国军方与民航的关系，还从一个小细节可以看出。现任国家民航局局长李家祥长期在军队任职，在2000年调任民航系统前担任的职务是沈阳军区空军副政委，当时他还是空军少将。而官方公布的简历中，显示他是“空军中将军衔”。不少人推测尽管他已经在民航系统工作多年，公开场合不穿军装，但是至今还保留着军籍。
此外，有时技术条件的限制也会造成飞机得绕着走。比如因为复杂的电磁环境，中国在2003才开辟北极航线的商业运行——这是一条到美国东海岸的最近路线。而在多年之前，飞机要想飞跃喜马拉雅山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航路确定后，限制飞机能否飞行的重要因素则是我们经常听到的“气象因素”了。这其实是一个玄奥的字眼，因为，有时候我们发现起飞地天气不错，目的地也不算太差，但是就是因“天气原因”不能飞。
其实，航空飞行领域对于“天气状况”的判断与普通人的生活经验有很大差别。影响飞机的关键气象因素是能见度、机场起飞降落航道附近的低云、雷雨区、强侧风等因素，即便是航路都晴朗，也不代表飞行意义上的正常天气。
而且，不同的飞机对天气状况的要求也不一样，所以也会出现这架飞机能飞、那架飞机不能飞的状况。民航总局相关人员曾经解释：“很可能在同样的天气条件下，A380可以飞但A320就是不能飞。”再加上不同的航空公司也有不同的安全标准，在相同天气状况下，航空公司和飞行员对天气是否适宜飞行，也会产生不同的判断。
怎么飞是一个政治问题
国际航路的开辟由国际组织协调。如国际民用航空组织负责规划各地区的国际航路网络。上面提到的北极航线开辟时，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协调了美国、加拿大、俄罗斯、蒙古、中国等国空域管理部门，经过了多轮磋商，才解决了政策、法规、财政、技术等问题。前者是联合国的一个专门机构，而后者是各航空公司组成的大型国际组织。
很多空中拥堵问题，往往不是技术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如在中国和蒙古建交65周年的当口，除了习近平开展了少有的“点对点”出访，中蒙两国的民航空管部门也有了互相传递橄榄枝的行动。
之前，欧洲与东亚及东南亚间重要空中航路经常发生拥堵问题，造成许多国际航班延误，这源自中国和蒙古两国的空管标准不一致。在如今两国庆祝建交周年的友好氛围下，民航部门也送出了一个大礼包——蒙古与中国的航路管制移交间隔标准从原来的90公里缩小到30公里，这意味着中蒙两国的多条国际航路、航线容量加大了。这一改变，不仅有利于中国航班，新加坡等东南亚机场、日韩等东北亚机场往返欧洲的航班也将直接受益。
据中国民航局公开的资料，近十年来，中国国内的民用航班飞行流量年均增长约15%，而可用航路里程年均增长只有4.3%，且航班流主要集中在中东部地区，航路的可利用程度日益紧张。
当然，实际上国际航班究竟怎么飞，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航班经过领空的国家。也正因为如此，如果航路上的国家政局不稳定，就有可能对飞机飞行安全造成潜在的威胁。而且，主权国家也可以根据需要限制外国飞机飞越领空。
如俄罗斯和乌克兰两国日前争斗激烈。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在8月7日宣布，俄罗斯政府将禁止乌克兰航空公司飞机飞越俄领空。受此影响，乌克兰航空公司一些前往亚洲方向的航班将被迫取消。
此外，航班所在国家也可以限制民航飞机飞行。最近伊拉克局势紧张，美国联邦航空局就在8月禁止美国商业航空公司飞越伊拉克领空。而其他多家非美国航空运营商商已经避开伊拉克空域。而几天后，鉴于叙利亚冲突的“严重潜在威胁”，美国又禁止该国民航飞机飞跃叙利亚领空。
此次MH17航班出事后，国际航空运输协会就表态，马航MH17客机并没有飞航空管制区。目前大多数民航班机已避开飞乌克兰。因为紧急原因，很多飞机被迫烧更多的油、花更多时间飞行以绕开乌克兰。当然要实现这种变更，也少不了该组织在其中的协调，为航空公司提供新的国际航路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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