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曾经因为在汶川地震中救出7名同学的小英雄雷楚年,时隔六年,他站在法庭上,身份是被告,罪名是涉嫌诈骗。曾经无上的荣耀加身,如今却沦为遭人唾弃的阶下囚;无独有偶,在汶川地震中被称为“最牛志愿者”的陈岩,80小时救出29名生还者,2013年,亦因诈骗罪获刑;安徽六安市护士何涛,曾被评为“孝老爱亲”全国道德模范,后因涉嫌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道德模范称号被撤销……
昔日的英雄和道德模范,头顶着、身负着耀眼的光环、令人艳羡的荣誉,如今却误入歧途。有人在惋惜,也有人在偷偷地幸灾乐祸。在舆论大肆歌颂英雄的时候,也许很多人都忘了英雄也是普通人,也会有迷失自己的时候。楷模的称呼、英雄的荣誉,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个枷锁,得到了前者,也必须接受后者。但是,因为英雄常常堕落,我们的社会就不再需要英雄了吗?
有人认为,中国当下社会的道德重建,最需要的是通过个体实践,为道德建设注入正能量,让每个人都成为道德的生产者,而不是从别人的道德行为中获益的道德消费者。社会的道德建设最稀缺的不是“坐在路边鼓掌的人”,而是行动者——扶起摔倒的老人、救起落水的儿童、托起悬空的孩子。我们都生活于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是体制、道德的一部分,而不是置身事外的观赏者、围观者、鼓掌者。
那些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做出英勇事迹的人,在危险的那一刻是出自本能想帮助别人,而非是想受到奖赏。但在那一刻之后,英雄即应该褪回本位,应该拥有更多如普通人一样的平静的成长空间;社会也应该褪去浮夸心理,更理性地去看待和评价英雄。毕竟,英雄也是凡人,也拥有人性的复杂一面。真正尊重英雄,就不应该给于他们太多的荣誉和特权,成为其不可承受之重,甚至将他们压垮。如果整个社会对英雄更理性一些、更平和一些,把精力放在发现平凡中的善、实践平凡中的善,而不是一味去拔高个别英雄的崇高形象,社会才会因之更美好。
说到底,对于令人肃然起敬的行为,我们还是应该赞美和歌颂,不能因为极个别的现象,就片面地认为赞誉会产生负面影响。在这个社会,我们需要在行为上找到标杆和榜样,指引我们一直走下去。
或许,什么时候,普通人对英雄不再一味顶礼膜拜,对英雄形象的认知不再陷入过去那种“高大全”,而是祛除掉那些虚浮的光环,用更正常平和的心态看待英雄,学会接受不完美的英雄。英雄能够从自我的价值幻觉中走出来,获得更自由平和的成长空间,社会也将会距离正常的公共生活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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