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二里半村好像被垃圾覆盖着。
但是实际上,这个位于中国河北省的村子从事的是废品回收行业。堆积成山的玻璃瓶和塑料碎片堆满了所有的空地。
村子中心是一所寄宿学校。不是有钱人家孩子去的学校,而是像中国的其他寄宿学校一样,是当地农民和外出务工者的孩子读书的学校。贫苦家庭的父母将孩子送到这里,希望他们得到良好教育以走出这个满是灰尘和污垢弥漫的地方。
张家在招生人员拜访之后将他们十几岁的儿子送到了这里。
张先生说,“我们被告知,这是这里最好的一所学校,进行军事化管理并拥有优秀的师资力量。”
现在,这些都是空话。
去年12月,该校一名叫李剑的男老师,被判刑坐牢了。这几年来,他一直虐待张先生的儿子以及其他的十几岁男孩。
李剑被判不到3年。
学校允许李剑将孩子强制性带回他家。在那儿,孩子被堵上嘴并且捆起来,虐打甚至性侵。事后他威胁说,如果将所遭遇的事告诉其他人,就弄死他们。
由于长时间的虐待,其中一个孩子变得极端抑郁。
孩子的母亲回忆道,“他过去总是哭闹拒绝返回学校,刚开始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对此还非常生气。但是,现在我们明白了,我们的孩子一直在遭受虐待。”
最后,这个孩子成了第一个开口讲出实情的人。孩子低声说道,“情况越来越糟,那些遭遇让我日夜难眠。”
李剑在学校是负责纪律的老师。在法庭上,孩子们作证说,他会挑那些在学校早操时犯错的孩子,然后将他们带回家进行“额外的教导”。
李被判两年零10个月的有期徒刑。中国没有专门针对14岁以上男性性虐待的法律。受害人不能证明他们是14岁以前开始受到性虐待,所以法庭只能找到他非法拘留学生的证据。
中国关于儿童虐待的法律并不健全,这让受害者家属感到十分失望,他们呼吁对其进行更严厉的惩罚。他们要求李剑赔偿经济损失,以让孩子们能接受昂贵的心理辅导。
家长们感到失望的,不仅仅是法律体系。
当张家人第一次去派出所报案时,警察好像和李剑很熟。在来二里半村之前,李剑在河北省其他寄宿学校工作过。
警察多次无视我们的采访请求。
学校领导拒绝回答受害者家属类似的指控,该校的其他老师也对虐待事件视而不见。
好像没人真正了解寄宿学校紧闭的大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教育部去年的统计数据,中国大陆有3000万儿童远离父母上学。
救助儿童会的提倡者警告道,在中国,没有适当保障措施的寄宿学校很容易发生虐待事件。
只有5岁的孩子远离父母去外地上学。而学校并没有教师背景检查,也没有举报暴力和性侵事件的途径。
救助儿童会中国区负责人皮娅·麦克雷表示,研究强调,儿童遭受性侵不仅是痛苦的经历,还会引发许多其他问题,包括影响精神健康、学习效果和建立长期健康人际关系的能力等方面。
我们没有明确的数据来了解中国近年来类似的事件是否已经增多。但可以确定的是,总体上来看远离父母的孩子(无论是在寄宿学校还是寄宿在亲戚家)都很容易受到伤害。
很明显,社会媒体在将大众视线转移到更多极端事件上,比如,使其更普遍的认识到性虐待事件,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来自政府、学校以及我们的父母的承诺——承诺处理此类事件。
教育部正在制定一项全国学生保护计划。
但未来的变化对于张家人来说起不到什么安慰作用。他们正打包着他们仅有的一点儿家当。
张父哽咽地解释道,“孩子不能再在这里生活了,我们必须离开。”
他指着农家墙上的裂缝说道,“我们在这里生活了20年,我们甚至做了一点小生意,但现在不得不关了它。就连这座房子都要散架了。”
(英国B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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